J 和 A 的隨手亂記

若是到恆春,
就要落雨的時陣,
罩霧的山崙,
親像姑娘的溫馴.

若是到恆春,
要撿黃昏的時陣,
你看海墘的晚雲,
半天通紅像抹粉.

若是到恆春,
就要好天的時陣,
出帆的海船,
有時駛遠有時近.

若是到恆春,
不必撿時陣,
陳達的歌那唱起,
一時消阮的心悶.

<董娘的店, 牆上橫掛的台語詩>

選擇在董娘的店, 吃頓告別墾丁的午餐, 沒想到, 因緣際會, 卻將墾丁的美, 化作雋永的文字, 永駐心頭.

和 J 是當天董娘店裡的第一組客人, 董娘笑稱, 她那天開店是等誰是躲開人潮的聰明人, 不過董娘可能沒想到, 等著的是 J&A 這組愛偷懶的客人.

也不知道要吃什麼, 加上難得來一次, 反正 J&A 食量也不小, 就董娘說有什麼菜, 我們就點什麼菜囉.

涼拌洋蔥, 鹹鹹帶點兒酸的柴魚醬汁拌著洋蔥, 有洋蔥的爽口, 又帶點洋蔥的嗆味. 說也奇怪, 切生洋蔥會流眼淚, 狂吃生洋蔥倒沒事, 也不知道是恆春的洋蔥別有特色, 嗆味是有, 卻不讓人難過, J 雖不愛吃, A 可一股腦吃個乾乾淨淨.

手工豆腐, 灑點蘿蔔乾以及淋點香濃的醬油膏, 特別的不是滋味, 而是軟軟稠稠, 又像是濃稠的山藥泥, 又像是有黏性的嫩豆腐, 個中口感, 非得親臨現場, 否則實難描述萬一. 當然豆腐本身的清爽香氣, 更在這塊手工豆腐裡一展無遺.

醃蘿蔔對自小吃外婆, 老媽手醃蘿蔔乾的 A 倒不覺稀奇, 只是吃著吃著, 懷念起家裡的味道.

醃鳳梨的鳳梨本身被醃漬過的感覺不重, 上頭的醬油膏倒是又香又鹹, 和酸酸甜甜的鳳梨搭配, 自有股風味.

一人一碗的焢肉飯加滷蛋, 又香又軟的焢肉, 滷得通透的滷蛋, 紮實的口味, 加上常見卻柔軟不帶嚼不動纖維的筍乾, 是隨處可見的組合, 卻不是隨處可得的道地風味.

虱目魚丸湯, 魚丸小顆, 而且只有一顆半, 雖然口感柔軟, 總覺不過癮, 湯頭雖清淡, 不過特有一股甜味, 董娘可是自豪完全不加味精, 硬用天然食材熬煮.

用餐到底, 盤下出現董娘二字, 老闆說那可是請人在燒製時, 一個個寫上去的, 看碟碟字跡不同, 就可明辨. 果然字跡各異, 有娟秀, 有飄逸, 各具特色.

最後的綜合冰, 料多實在, 加上林媽媽綠豆蒜的麥芽焦糖, 味美香甜. 因為綜合冰的的豆類味道較濃郁, 其他配料口感紮實, 麥芽焦糖會破壞綠豆蒜的清甜, 卻在綜合冰裡發揮濃香. 可惜的是麥芽本身的特性, 遇冰即硬化, 沒法子勻勻地散開在整個冰裡.

在用餐過程中, 恰有一個幫凱撒飯店拍照的攝影師到來, 托他的福, 董娘和他聊起了凱撒的蓋法, 在大路邊看不到, 沒有水泥森林的壓迫感, 比另外的一二家大飯店要好上許多. 再聊到董娘和凱撒老總推薦的台語詩, 一時興起, 董娘即興吟上一段.

柔軟的語調, 抑揚頓挫, 配合專為台語寫作的優美文字, 韻腳, 讓今兒個的午餐多了濃濃美麗文學味. 這, 真是 A 聽過最棒的台語詩了.

董娘熱情地也拿給 J&A 瞧瞧, 別說台語詩了, 連自家的客語詩都唸不起來的? A 自是連哼都不敢哼一聲. 只好聊拍張照, 把詩抄回來和大家分享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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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吹來一兩片雲

風吹來一兩片雲
停佇後壁湖小小兮漁村
帶幾分也逍遙其色彩
留連佇港外彼邊其遊船

風吹來一兩片雲
停佇彼支尖尖兮小山崙
帶幾分也春天其色彩
慢慢也行對海彼邊其黃昏

涼涼兮海風一陣一陣
搖來搖去兮椰子樹有南洋其氣氛
今暝咱無愁無恨
無煩惱嘛無憂悶
坐置小灣茲片闊闊兮山崙
我知也咱會使歸暝攏毋免睏
只是不知也踞佇海邊
看到外海其彼集大集四腳也
敢宛若也歸暝攏無睏

寫值甲申年季春
墾丁遊後
鳳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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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猶未盡的董娘再為我們演繹了牆上的掛軸, 簡單卻優美的文字, 為這趟來墾丁畫下最美的句點.

點了四道菜, 兩碗焢肉飯, 一碗湯, 以及二碗綜合冰, 最後總價 400.

董娘的店,
屏東縣恆春鎮恆南路 2 巷22號 (08)8898755
在小巷裡, 店面不算太明顯, 要仔細瞧瞧, 不然在門口都可能會忽略.